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满头小辫的秃发阗立,右手提着还在滴血的长刀,左手高擎着颗头颅,从门洞飞奔而出。
来到镇东将军面前,以刀驻地,单膝跪下,声音洪亮:
“小人幸不辱命,贼将首级在此。”
说着,他把滴血的战利品高举过头顶。
镇东将军微微点头,并未伸手去接首级,只是淡淡扫了一眼,语气平静:
“好,记汝一功。”
秃发阗立面露喜色,恭敬道:
“谢过将军。”
“有功必赏,这是你应得的,不必道谢。”
古关内外城皆落入汉军之手,镇东将军并没有立刻进入内城,而是定定地站在那里,抬起头,看向关城所傍着的山头。
事实上,她在清晨领军出发前的一个时辰,已秘密派出一支五百人的奇兵,在向导的带领下,悄无声息地绕到关口后山。
当大军出现在关前时,山上的魏军最先被吸引注意力。
毕竟他们的视线比关城守军更为开阔。
然而,也正是此时,那支奇兵开始顺着采药人才知晓的山径攀爬。
说是山径,但对于普通人而言,却是险峻难行,连鬼见了都要发愁。
向导纪阳爬在最前面,时不时扯紧腰间的麻绳,崖壁上的青苔在他的铁护腕下被挤压出墨绿色的汁液。
他的身后,刘浑率领五百死士贴着巉岩蠕行。
走了半个时辰,队伍被一道四十丈深的天然裂谷拦住去路。
“听说本来这里是没有沟的,后来永初年间,有地龙翻身,这才变成这个样子。”
走在最前面的向导纪阳,转过身,低声对刘浑说道。
刘浑放眼望去,只见裂谷两岸绝壁如刀削斧劈,难怪魏军没有在后山设置哨卫,这便是天然的防线。
不过,这道天堑对北方人,尤其是河北人而言或许难以逾越。
毕竟河北都是平原。
但对汉军来说,却并非不可跨越。
如今的汉军,以前被人蔑称为“蜀军”。
世人皆知蜀道难。
但蜀道好歹还被称为道。
而在蜀道未修之前,蜀人又是如何在奇山峻岭中开路的?
“搭梯!”
刘浑低声喝令,身后两名力士展开用麻绳与松木制成的软梯,软梯展开时,可随山势扭曲,如巨蜈蚣贴附岩壁。
先锋什长将铁制蜈蚣喙扎进岩缝,十名士卒拽着浸过桐油的麻绳缓缓放梯。
当山下的大水汹涌冲向关城时,刘浑的右手五指终于扣住崖顶草皮,在他身后,五百死士如壁虎般贴满岩壁。
而山上的魏军,虽然不用像关城守军那般直面洪水,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山下的异变吸引,全然不知一支汉军正悄然逼近。
“东北方有烽燧!”有斥侯低声提醒。
“东侧也有!”另一人补充道。
“这是子母烽,互为呼应。”
刘浑举起千里镜,观察了一下,缓缓道:
“这是子母烽,互为呼应。东侧母烽有床弩和霹雳车,显然是利用制高优势支援山下关城。”
“子烽人少,应是警戒之用,母烽人多,是贼军主力所在。弩狙手,上弩!”
“咔嗒……”
后面的弩狙手得令,开始组装用来猎杀的弓弩。
这种可拆卸式的弓弩,虽然威力不如平时用来狙杀的重弩,但胜在携带方便。
平日里不用的时候,就拆成几个机件,需用时迅速组装。
乃是潜伏逼近时用来暗杀的利器。
十五张猎弩组装完毕,上好弦,弩狙手开始沿岩缝包抄过去,把那些正在盯着下方的哨兵一一点杀。
直至魏军烽燧台上的柴薪堆冒起火光,主烽燧守军这才突然发现,汉军已攀上了箭楼飞檐。
与此同时,血肉撕裂的闷响在他们耳边响起。
“大汉天兵在此!”
“杀!”
……
山下的洪水肆虐声掩盖了山上的厮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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